蓝塘土猪百元每头？从濒临灭绝的土猪上发现财富(2)

    记者：当时怎么要找那么多家呢？

    李碧坚：因为一家就一头半头啊，很少啊，现在商品猪就一两头，你说母猪有多少。

    农户：现在有专门养这个的，好像半岗村还有。

    李碧坚：专门养现在也不会很大，量不会很大吧？

    农户：可能几十头。

    李碧坚：几十头。

    通过很多猪肉商人的介绍，李碧坚东拉几头，西买几只，一年时间，李碧坚收购了大大小小近四百头蓝塘土猪，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收购方式竟然会给以后埋下始料不及的祸根。

    他高高兴兴地把猪安置在老家龙川县一块租来的山坳里。刚得到蓝塘土猪，他看得很重，有时候会像现在这样给它们洗澡。

    李碧坚：别怕别怕。

    记者：这猪大概有多重？

    李碧坚：还不到二十斤吧。

    记者：为什么要给它洗澡？

    李碧坚：消毒，清洁。听话听话，乖，亲亲我的猪宝贝，放回去。

    一切似乎朝着李碧坚设想的方向发展，他把猪场交给了弟弟李碧光管理，自己回到佛山。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弟弟除了每月要钱以外，一提到蓝塘土猪的情况就遮遮掩掩，一件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李碧坚后来才发现，那几个月猪场发生的事情几乎要了他的命……

    这是离猪场不远的一个角落，从外表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但李碧坚第一年的蓝塘土猪，有两千多头就在这下面。

    员工：我们挖了个泥坑。

    记者：有多大？

    员工：这个泥坑有4米深，2米宽，也是大概有4米长。埋掉了。那里我还留了个口，就是说以后可能还可以用。

    记者：这个下面是？你说的两三千头会不会有点夸张？

    李碧坚：一点都不夸张，两千头，你敢说两千头，肯本就不止两千头。

    员工：我那个技术员他都还……不要说我瞒老板，他都还偷偷地埋。我也没办法，死了这个东西没办法跟我交差，我也没有办法跟老板交差。

    李碧坚人在佛山，猪在龙川，两地相距三百多公里，猪场的员工担心猪大量死亡的消息传到李碧坚那里，都采用了封锁消息的做法。李碧坚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也担心消息传到妻子那里，但纸包不住火，一贯反对他养猪的妻子还是知道了。

    妻子：刚开始买了几百头猪回去，回去的时候，到过年我回去看猪，没几头猪了。

    李碧云：我每天早上，我第一时间，六点多钟来查栏，说句不好听的，目的是什么？看猪死了多少！

    其实李碧坚请的都是一些有经验的人，为什么他们在别的猪场干得好好的，养蓝塘土猪的时候却不行呢？原因到底是什么？

    李碧坚：经过一年的时候，也有收购了几百头种猪，所谓的百家猪，百家猪有个别的猪已经有一些疾病，综合起来养的时候出问题了。

    员工：我以前也翻过很多资料，它要吃什么东西才健康，它不像那些白猪，饲料的厂家对营养的对比度已经做得很准确了，我们这个猪就没有。

    土猪一般都是散养，喂的是剩菜剩饭，规模很小，像李碧坚这么大规模养土猪，经验还得慢慢摸索。再加上李碧坚收猪的时候猪源很杂，交叉感染死了不少。在李碧坚的坚持下，一些技术骨干留了下来，逐渐掌握了蓝塘土猪的养殖方法。到2009年，李碧坚的土猪突破了6000头的存栏量，然而奇怪的是，只有李碧坚一人感到开心，猪场很多人都替他感到担心。

    6000头猪一天需要很多饲料，一个月下来，包括人工等费用，每个月需要四五十万元，这些钱每个月由李碧坚的妻子打给李碧坚的弟弟，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个月。有一次，又到了打钱的时候，每个月投入这么多钱而不见回报，李碧坚的弟弟也感到害怕。

    李碧光：变不出人民币来，你看着这么多商品猪在这里，那个变不到钱，你天天还要给它吃给它喝。

    妻子：他弟弟还问我，“嫂子，我这样用钱都用到手软了，你怕不怕？”其实我心里到现在还害怕。

    李碧坚养猪又不卖肉，一个月要花四五十万养猪，门业公司挣的钱，大部分都花在了猪身上，这引起了妻子的强烈不满，多次劝说无效，终于有一天，李碧坚的妻子实在忍无可忍，背着李碧坚在报纸上登出了转让猪场的广告。

    妻子：那时候我就不想养了，他反应很大，他一心想把它搞大，我就想把它卖掉。

    李碧坚：不同意去转让或者合作这些东西，因为我自己一开始的设想，我一般不轻易去改变，去放弃。

    夫妻俩吵了一架。既然李碧坚不同意转让猪场，李碧坚妻子又想出了一个办法。她听说现在土猪肉在市场上卖得还不错，于是派人到各大农贸市场，一下子租了十几个猪肉档口，准备把生米煮成熟饭，逼着李碧坚卖猪肉，以减轻每个月的负担。但是，李碧坚也想出了一个对策，让她彻底死了心。

    这就是李碧坚妻子当时租档口的市场，李碧坚带着我们来到这里。

    记者：哪个位置？

    市场管理人员：不知是五号还是六号，我不记得，因为他没来做。我们问你做不做，你们没来摆摊，接着你们说可能不会做了，第二个月就没交钱了。

    十几个档口，交了十几万押金，李碧坚竟然宁愿把钱亏掉，也不愿意卖肉，为了彻底断掉妻子卖肉的念头，他把所有合同全部藏了起来。

    记者：单据被他收起来了？

    妻子：是啊，都是他收起来的。

    记者：为什么被他收起来？那有什么用？

    妻子：他收起来就等于没用。他不愿意去卖那些猪，把单据收起来，不愿意卖猪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