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消禁猪令实为“庶民的胜利”

   正在召开的全国“两会”上，全国人大代表、东莞市市长李毓全称，去年传出的“东莞2009年禁止养猪”的政策已取消！他说，东莞曾有这个想法但没定下来，听了很多意见后，觉得这个做法不恰当，所以取消这一政策。去年年底，东莞市政府略为高调地出台“2009年起禁止养猪”的政策，据说当时的理由是“解决畜牧业污染，东莞养猪不划算”。消息一出轰动全国，饱受争议。

    实际上，笔者一直认为东莞和一些城市一样，规划在不久的将来在全市范围内禁止养猪，其实也未尝不可。近年来，随着东莞、广州等珠三角城市受工业化进程加快、土地成本升高和环境压力增大等因素影响，养猪业向山区转移已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而且，产业转移是一项事关全局的战略决策，不仅顺应城市化、工业化的发展要求，还在一定程度上带有扶助、带动珠三角外围，尤其是广大农村地区经济发展的意图在内。所以，我们也可以将东莞禁猪的决策视为产业转移的策略，是以牺牲本地农业、养猪业，换取工业的最大化发展。

    但是以减轻环境污染的治理成本作为禁养的理由，恐怕站不住脚。禁猪一事，不仅是产业转移的问题，牵涉到广大的粤东、粤西和粤北地区承接之后的生态补偿等利益，而且因为猪肉跟物价有关，跟民生相关，跟当地养猪户的利益紧密联系。所以其中的政策出台，绝不能只掌握在少数官员的手上，而应该在决策之前深入基层调查研究，广泛听取当地民意，在利与弊之间寻求平衡，选择取舍。换句话说，要不要禁止养猪，应该由包括养猪户在内的广大民众说了算，应该由市场说了算。

    但是，在东莞禁止养猪这件事情上，政府在决策之前，没有听民众任何的声音，只是上层领导在会议室里指指点点，拍板决定。这一冷一热的场景，跟一些地方花费相当财力和物力“为老百姓办实事”，但事成之后，老百姓却不买账，倒是有些相似。很明显，东莞市出台禁止养猪的政策之后，就引起了民意的强烈反弹，反对声此起彼伏，如果在这种背景下，当地政府仍然执意而为，并不是明智之举。

    那么，现在东莞取消禁猪令，当然可以算作“庶民的胜利”，也可以视为政府对民意的从善如流，这是好事。不过，禁猪令从出台到争议再到取消，这些都说明了民众缺少制度化的利益表达渠道，并且在没有利益表达机制的情况下，这些地方政府往往是以自己对公众利益的想象，代替了公众没能表达出来的真实利益要求，剥夺少数养猪户的利益。而这种普遍存在的现象，已经很清晰地表明建立制度化的利益表达机制，已成为我们今天必须面对的而且是绕不过的一个社会问题。因为，市场经济从本质上说，是一种建立在利益主体分化基础上的博弈经济，较为完善的市场经济是一种不同利益主体之间的良性博弈。

    现在，东莞取消了禁猪令，但是笔者仍然要提醒的是，对养猪业的管理和发展，更多地应当由市场说了算。并且，政府在允许养猪的同时，还应有其他的配套措施，比如加强环境治理，帮助养猪户建立沼气池，化废为宝，改善环境。如果养猪业污染环境，当地政府可以要求养猪户提高治污成本，有关部门可以加大监管力度；如果养猪户触犯了相关的环保条例，政府还可以依法行政，给予处罚。这样加大养殖成本和提高市场准入，同样也可以达到减少养殖业的污染排放量的效用。而这样的做法，实质上是在养猪和禁猪、污染和环保、城市工业化和养猪业等之间取得利益的均衡，从而达到“多赢”。

来源：nfncb.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