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产品轮遭热钱狙击 暴涨暴跌成“烫手接力棒”

　　“疯狂”农产品背后

　　前一段时间绿豆、大蒜等农副产品价格暴涨，被老百姓戏称为是“豆你玩”、“蒜你狠”，为此国务院常务会议专门部署采取措施，打击囤积居奇、哄抬农产品价格的违法行为。国家的这些调控政策效果到底如何？《经济半小时》记者前不久专门来到北方最大的杂豆杂粮集散地---吉林省洮南市进行调查。

　　6月中旬，记者来到吉林省洮南市杂粮杂豆交易一条街采访时，正好赶上洮南市工商局对“囤积居奇”行为进行重点检查。洮南市工商局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他们对市场的例行检查本来是一个月一次，现在已经增加到了每个月两到三次。

　　张鹏文（吉林省洮南市工商局市场科科长）：这个(打击囤积居奇)是我们今后工作的一个重点，我们就是已经向各个分局传达了要求，要求他们就是时刻留意就是价格动向，做到有苗头就打，有案例就查。

　　记者注意到，市场上每公斤绿豆的价格是13元，商贩们告诉记者，就在20天前，绿豆的价格还是每公斤19元。洮南市工商局市场科科长张鹏文向记者表示，虽然目前绿豆的价格趋于平稳，但他们并不会放松检查，一旦查出还有囤积居奇的行为，他们绝不手软。

　　张鹏文（吉林省洮南市工商局市场科科长）：一经发现，我们立案调查然后进行处罚，然后按照反法进行查处。

　　记者：怎么处罚，有没有一些处罚细则？

　　张鹏文（吉林省洮南市工商局市场科科长）：有，就按照反不正当竞争法进行处罚。

　　记者：按照这一条处罚具体的措施？

　　张鹏文（吉林省洮南市工商局市场科科长）：那就涉及到具体的法律条文，第多少多少条，第多少多少款，他违反哪条哪款都有相应的规定。

　　记者随同检查组来到了王显筹的仓库，这位来自上海的经销商专做绿豆生意，检查组发现，王显筹的库里现在还存有200多吨绿豆。

　　张鹏文（吉林省洮南市工商局市场科科长）：头一段绿豆炒得也挺厉害，在那段咱们抓没抓到这货？

　　王显筹：没有抓到货，也没有卖到这个价。

　　张鹏文：没也卖到这个价。

　　王显筹：我因为都是随行就市，我们都是以前，我们都一般性，每年都是那个，订单记的，因为让你囤我都没有机会囤，

　　王显筹向检查组解释说，目前库里的绿豆都是他2009年11月份到12月份的时候囤的，他的库房一共能存3000吨货，从头年的年底到次年的9月份，一直都会有绿豆囤着。因为王显筹早已和豆芽厂签了订单合同，每个月他都必须向豆芽厂定期发一次货，而价钱也早在合同中确定了下来。

　　记者：收了，收了你不卖，放在手里边，放这么长时间？

　　王显筹（吉林省洮南市瑞达农产品有限公司总经理）：这个不是不卖，这个已经人家的货了，已经卖完了，这个已经卖完了，这是人家的货放我这寄存的。

　　记者：那个合同是签了多久的合同？

　　王显筹：我是年前签的，1月份签的。

　　在洮南市，记者跟随工商部门一共检查了5个有千吨以上囤货能力的大中型经销商，发现这些库房的存货量都不到存储能力的10%，经销商告诉记者，目前正处于交易淡季，他们都在等待新绿豆下来。在采访中，这位叫王显筹的经销商向记者透露，这次绿豆价格暴涨暴跌，让市场里囤积绿豆的商户损失惨重，幸亏他是做订单贸易的，无论价格涨跌他都是按先前和客户定好的价格出货，所以今年绿豆价格的大起大落并没有没有影响到他。

　　张鹏文（吉林省洮南市工商局市场科科长）：我们今天来也是想看一看你们这边还有多少多大库存量，出货的去向有没有捂货的现象，或者是其他的情况，从我们来看你这块还是比较好的，还是严格按照订单进行组织生产的，希望你以后得守法经营。

　　王显筹：那指定的。

　　洮南号称中国绿豆之乡，经过这里集散的绿豆占全国总交易量的40%，市场上素有全国绿豆看东北，东北绿豆看洮南的说法。然而，今年以来，这里的绿豆市场却风云骤起，短短几个月就完成了一轮大起大落的过山车行情。尽管做订单贸易的王显筹显得很淡定，但他的很多同行现在的心情却并不好。

　　在洮南市的杂粮杂豆一条街，记者认识了一位叫薛德刚的绿豆经销商，他正忙着往北京发货，但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一点赚钱的高兴劲儿，他告诉记者，这一车货发出去，他要赔上十几万元。

　　记者：怎么会赔那么多，前两天价格那么高的时候你没卖吗？

　　薛德刚（吉林省洮南市大刚农产品收购部负责人）：没有，那阵，涨了没几天就掉下来了，8块多钱收的现在卖6块多。一车都赔十几万。

　　今年4月底到5月初的时候，绿豆价格出现了持续上涨，每公斤从14元一路涨到了19元，但到五月下旬，绿豆价格又开始掉头向下，20天时间内骤降至每公斤13元，现在，绿豆价格仍然处于下跌的过程中，看着库里压着的80吨绿豆还没有出手，薛德刚心里特别着急。

　　记者：在放手里一段时间可能能涨起来？

　　薛德刚：新绿豆好像也快下来了，南方就是雨季。要是高温还好点，要是不高温就卖不出去，

　　薛德刚说，往年的这个时候，南方的气温都很高，对绿豆这种防暑降温的农产品需求很大，但今年南方雨水过多，对绿豆的需求也大幅度减少了。再加上今年的绿豆即将上市，薛德刚判断自己囤积的这些绿豆不可能卖上更好的价钱了。

　　薛德刚：剩到来年更不值钱了，剩到来年得两三块钱一斤了。

　　记者：所以现在得抓紧时间？

　　薛德刚：对对，不准备留了，赔点就赔点。

　　在洮南市的杂粮杂豆经销商中，有90%的人在做绿豆生意，5月初，绿豆价格开始持续上涨，市场上出现传言，说由于北方干旱，今年绿豆主产区的产量会大幅减产，估计豆价还将大幅上涨，于是市场里的经销商们纷纷屯起了货，薛德刚就以每公斤16元的价格囤了80吨绿豆。

　　记者：那后期像这种现象很普遍吗？

　　薛德刚（吉林省洮南市大刚农产品收购部负责人）：普遍，很普遍这种情况，绿豆涨价原因，这种原因导致的。

　　看到经销商囤积绿豆，于是豆农们也不卖豆了，他们在自己的家里囤积，都想卖个好价钱。

　　薛德刚：老百姓有一部分不卖的，再加上有一些就是小贩收回来也不卖，他搁家留了一万斤，他也想涨涨价，自己说感觉说缺货了涨价了，就留点货。

　　薛德刚囤足了货，就等涨价了，但是凭多年的经营经验，他还是觉得猛涨的价格有些离谱。在他的记忆中，前几年，绿豆主产区也曾经遭遇过干旱天气，绿豆价格曾经多次出现过上涨，最高涨幅出现在1999年，绿豆价格翻了三倍，但是当时的涨幅还是远远低于今年近10倍的增长。5月中旬，绿豆价格涨到每公斤19的时候，他曾经想把囤积的绿豆卖了，但是看见强劲的涨势，他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薛德刚：每年存个，挣钱就涨个3、2角的，今年涨得太多，出乎意料之外。

　　记者：今年？

　　薛德刚：对，俺也没想到能涨那么多。

　　采访中记者发现，被这波绿豆暴涨行情吸引的不只是薛德刚。黑龙江塔子城是我国东北最主要的杂粮交易市场之一，每年绿豆交易量将近一百万吨，最近半年，粮商们算是开了眼，原来每公斤四五块钱的绿豆，忽然间就蹦着高的往上涨。

　　周坤（黑龙江省泰来县绿博粮贸公司）：

　　周坤：越收越长，真事，从两块多起价一元一元五毛五毛往上涨，涨到九块钱收购价。

　　记者：到您这收的哪的客户比较多啊？

　　周坤：西安的、郑州的、徐州的、还有南昌的、北京的、哪的都有全国各地广东广西

　　记者：有没有发现新的客户突然有比较反常的情况，比方说收购量大？

　　周坤：今年是最反常的一年，不做粮食的都做粮食了，搞房地产开发的拿钱都压绿豆了。

　　周坤介绍，这些大客户出手大方，一次收个两三百吨很正常，更绝的是，这些大客户会把绿豆卖回粮商。

　　记者：收完以后再倒?

　　周坤：收完以后找个地方存起来，如果价格好了还卖给我们,我们再卖给客户。

　　记者：再卖给你们？

　　周坤：对。

　　记者：炒作的因素推高了多少？

　　李海龙（黑龙江泰来县塔子城镇副镇长）：炒作的因素应该在60%，很大一部分60%都在商贩那儿一块。

　　就在大批经销商加入绿豆囤积行列的时候，5月末，国家发展改革委、商务部、国家工商总局联合下发通知，要求地方各级人民政府切实加强农产品市场监管，严厉打击囤积居奇，哄抬农产品价格等炒作行为。吉林省和洮南市工商物价部门检查洮南市场。薛德刚也接受了检查。

　　薛德刚：他们就是说那个，有没有那个，每年不做绿豆生意的，今年拿出一部分钱去炒绿豆的。

　　这次大范围的检查中，很多经销商都选择了抛货，绿豆价格应声下跌，到目前已经降到了十二三元，跌破了薛德刚的进货价，不过，他还是决定赔本卖掉库存的绿豆。

　　薛德刚：那阵电视有，电视说了，囤货的就是故意囤货的就是20万到100万之间吧，真要是罚了，谁知道我这种类型算不算囤货，万一让他罚了，加上绿豆全给他都不够，还是卖了得了。

　　今年的绿豆生意，让做了十几年绿豆生意的薛德刚，已经赔了10多万。如果以现在的价格出售，库存的这些绿豆，他估计还得赔上40万。

　　薛德刚：对，对俺影响老大了，高价收进来了，高价没卖出去，现在掉下来了，自己，自己赔钱呗。

　　这次国家对囤积居奇、哄抬农产品价格采取了严厉措施，洮南市工商局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对情节严重的案件，将依法没收全部违法所得并处违法所得5倍的罚款；对屡查屡犯者，责令停业整顿，或者吊销营业执照；对严重扰乱市场经济秩序，构成犯罪的，将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可是，我们发现就在绿豆价格应声而落的时候，炒家们却又把目光投向了别的农产品。

　　在国家严厉打击囤积居奇、哄抬农产品价格之后，洮南市飞涨的绿豆价格，一下子跌入了冰点。但是，正当很多在高位囤货的绿豆经销商，如今亏损不断扩大的时候，我们发现玉米又成了洮南市场上的香饽饽，有人开始囤积玉米。他们难道不怕玉米也会像绿豆那样，同样坐上过山车吗？

　　他就是韩龙，在洮南市杂粮市场已经做了多年的玉米生意，记者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忙着收购玉米。

　　韩龙（吉林省洮南市龙辉农产品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现在价格能卖到9角钱。

　　记者：现在这个价格9角钱，你能挣多少？

　　韩龙：成本？8角，8.2、8.3角，连利息啥8.5角。

　　记者：能挣个5分钱？

　　韩龙：5分钱，一吨一百。

　　尽管最近工商局正在严厉打击农产品囤积居奇，而采访当天玉米的收购价格已经达到每吨2000元，跟年初相比上涨了两成，不过韩龙仍然计划大量收购，在他这间粮库里，记者看到，库里已经屯了2000吨玉米。

　　记者：这个货放在你这库里边多久？

　　韩龙：2个多月，3月。春天入进来了。

　　记者：那这两个多月价格一直没上来？

　　韩龙：一直在往上走也，也是一直？一直在往上走。

　　记者：你也在观望？

　　韩龙：对，也一直在往上走。

　　韩龙告诉记者，这次工商局打击的主要是前期价格被爆炒的绿豆、大蒜等品种，对于玉米这样的大宗产品，似乎没有那么严格。市场里因为前期屯绿豆遭受损失的经销商，很多选择了开始屯玉米等其他长势看好的品种。周围的很多农民也开始屯玉米，韩龙这几天的收购并不是很顺利。

　　韩龙：9毛钱还不卖啊？

　　农民：9毛钱不想卖

　　记者：那你想啥价卖啊。

　　农民：不想卖，谁知到能涨到啥价啊。

　　韩龙：肯定不行，那这几天还要掉价。

　　农民：要卖咱再联系呗。

　　韩龙：有几万斤？

　　农民：我这三家有九万斤。

　　韩龙告诉记者，除了这个库以外，他在其他地方还有两个仓库，一共囤了5000吨玉米。记者注意到，尽管估计价格会继续上涨，不过韩龙看起来并不轻松。

　　韩龙：就是，安全，这里有安全隐患，这里头，你得定时间减温。

　　记者：什么安全隐患？

　　韩龙：安全隐患，这粮水分，水分降不到低点，个别地方如果水分高的话，就发烧了，就有温度。尽快走尽快出，8、9月份还有一个多月，外面有陈粮，往这换一下，把这个出去把外边陈粮进来。

　　记者：如果8、9月份价格上来怎么办？

　　韩龙：那也得卖，你必须得卖，

　　韩龙说，一年前他向当地农业银行信誉贷款了1000万元。今年8、9月份他需要向银行还本金。

　　韩龙：贷款，一千万贷款，必须得还上，银行就是，直接就签，定了，8、9月份，8月份500万，9月份500万，必须给人还上，就得拿粮还，卖粮就得给人钱，完了下年再贷，准备下一年。

　　韩龙告诉记者，他每年有4万吨左右的交易量，像他这个级别的经销商洮南市至少有30多个，每家都囤积着上千吨到5000吨不等的玉米。

　　韩龙：做买卖你不囤货你咋挣钱，也得以囤货以后，你市场随来随走也不挣钱，那不，咱经商不以挣钱为目的吗？囤货也是为了挣钱，但有时候也赔钱但风险，也不一定说指定挣钱，但是还是，今年这玉米面积不是很大，感觉还挣钱的面大，就准备打点囤点，不能不囤，不囤咋挣钱，年年是这个惯例，年年得囤点。

　　看来，像韩龙这样的炒家又把赚钱的希望寄托在了玉米身上。实际上，从去年开始，被炒家们盯上的农产品还有不少，在全国大蒜之乡山东金乡，大蒜售价从0.2元一斤，飞涨到4.5元一斤，最高时到6元一斤，涨幅达几十倍。而辣椒主要品种的市场价，从4元一公斤涨到最高时的42元。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农产品价格变得这么疯狂呢？

　　平新乔（北京大学经济学院经济学教授）：暴涨肯定炒作肯定有问题，包括我们国家有这么多游资，这么多流动性，你不炒股市你不炒房市，那么有些人要炒绿豆，有些人要炒大蒜，大蒜炒了之后炒绿豆，绿豆炒了下面可能炒玉米。

　　此轮农场品价格暴涨中，大蒜的涨幅最大，平新乔告诉我们，大蒜价格的大幅波动不只是出现在近年，2006年因天气原因，大蒜产量下降，出现价格暴涨，往年每公斤两三元元的大蒜长到了十几元。不过此后的2007年和2008年，大蒜市场因供应过于求，价格出现连续暴跌，最低的时候每公斤不到五分钱。种植户的积极性受到很大打击。2009年全国大蒜总产量从2008年的1026万吨减少到590万吨左右，大蒜价格再次暴涨了10倍之多。不仅有裹挟5000万元游资的温州商人加入“炒蒜”大军，而且出现了“装卸工转行炒蒜赚足百万”的造富神话。

　　王爱国（大蒜经销商）：有搞房地产，一看房地产去年价位不行，拿出来这个钱一看大蒜比较赚钱，价格一路飙升，他们也投资到大蒜这个生意上，也有的投资到蒜片的这个生意上，这个也不少。

　　平新乔：因为讲小麦讲大米，讲大宗商品国家库存比较多，供给源头不是一个，所以讲股市里面股盘比较大你不好炒，那么讲大蒜，盘很小，那么一个生产基地可能供应，提供50%，那么他把源头控制住，那就好炒作。你要讲股市里边像做庄一样，你集中大量资金上亿的资金来炒作一个盘子很小的股票，那当然价格会离奇的涨。

　　平新乔博士告诉记者，事实上除了大蒜、绿豆这些品种，近几年来，农产品多次演绎暴涨暴跌的行情。从2005年到2006年上半年，猪肉价格开始出现持续下滑，一路跌至每公斤13元。2007年在猪肉市场供给严重不足的时候，猪肉价格又上涨到了每公斤24元。此后，猪肉价格却又再次陷入下跌，由每公斤24元，下跌到10元左右。2007年5月，肉价再次进入上升通道，一路涨到2008年5月的每公斤20元，2009年4月，肉价再次出现下跌，到2010年年初，下降到了三年来的最低点每公斤9元.

　　香蕉同样演绎了一次次价格暴涨暴跌的行情。2007年香蕉大丰收，在“香蕉含类似SARS病毒”的谣传中，等待蕉农的是历史最低收购价每公斤三四分钱。蕉农把成熟的香蕉当成猪料喂猪或者干脆让成熟的香蕉烂在蕉园里。2009年四月份开始，香蕉的收购价格开始一路“高歌猛进”，到八月份最高每公斤达到6.8元，创十年来的新高。但此后，香蕉价格却再次出现直线下跌。到2009年11月底，价格最低已跌至每公斤一毛至一毛二分钱，远远比不上当地白菜的价格。2010年3月，因为南方干旱，香蕉价格再次上涨，目前已回到每公斤6元的高价。因为频频上演过山车行情，农产品几乎成了最“烫手的接力棒”。但是农民却无法成为涨价的最大获利者，2009年11月，记者在大蒜之乡山东金乡县调查时发现，因为价格暴涨暴跌无从判断，很多种植户损失惨重,任有大蒜烂在地里。在绿豆价格的此轮涨跌过程中，洮南市的经销商和农民大部分损失也很大。

　　商户甲：希望价格稳稳当当。

　　商户乙：一上一下差不少啊。

　　记者：价格涨了对你们不是有好处么？

　　商户乙：还有掉价时候啊。

　　商户甲：掉的太快了，涨得慢啊。

　　王爱国：赶涨的时候卖呗。

　　商户甲：没底啊，谁不指望多卖点。

　　今年上半年，一边是大蒜、绿豆价格的一时疯涨，一边却是深跌的猪肉价格迟迟未见反弹。在专家们看来，这冰火两重天的景象，再次击中了我国农业的痛处。

　　平新乔：我认为资本找对了农业，大蒜价格哪怕炒成是跟猪肉价格一样的价格也是比国际价格要低的，你得想这个数。就说中国农产品普遍价格是低的，股市有资金的人他的神经是最敏感的，他很可能最准确的意识到中国今后20、30年当中的农业投资收益会有一个比较大的提升，很可能农业成为我们下一步中国经济发展一个很好的增长点，回报我也很快的提高，我得大幅度提高。那么有钱的人资本，他这种直觉可能是比政府更准确的感觉到这种前景，那么大蒜、绿豆或者洋葱甚至或者下面玉米，甚至端午的粽子都有人炒，不是一个产品，很可能很多东西都会炒。

　　如何完善农产品价格体系，引导其远离暴涨暴跌的循环已迫在眉睫。

　　平新乔：需要有个对抗市场风险又能吸收农户风险，就像银行这样一种介于市场和农民之间的一种中介组织来，这方面抵御市场风险，这方面帮助农民吸收风险。

　　在19世纪初，美国国内谷物等农产品交易也面临价格波动较大、交易无序等问题。1848年，美国82位谷物交易商发起组建了芝加哥期货交易所。1865年该交易所开始采取标准期货合约的形式进行交易。20世纪70年代，场外衍生品市场交易也开始出现并活跃。时至今日，美国农产品交易市场已经形成了以期货交易为主、多种交易方式并存的体系，国际公认的农产品基准价格由此而来。

　　由于期货合约到期价格体现了市场对未来的预期，所以也对即期的农作物生产起到了一定的指导作用。

　　杜庆清（中国国际期货经纪有限公司研究员）：引入一种电子交易，比如说收储市场有一个蒜的电子交易，类似于期货。那么大家共同在这儿买卖那么达到市场上共同认可的价格，而且大家都在做，那么市场透明了，这个时候它的价格相对就非常合理。这种交货制度导致了期货远期价格的比较公平性，或者比较符合这种市场的这种认可，所以这种制度比较好。

　　半小时观察

　　从2008年的猪肉，到后来的大蒜、绿豆，一个个农产品都陷入到炒作的陷阱当中，城里的消费者多掏了不少钱买单，但并没有给农民带来多少实惠的馅饼。如果说单个农产品价格暴涨暴跌还有偶然因素，这么多农产品轮番被热钱游资狙击，恐怕其中就隐藏着很多必然。苍蝇不盯无缝的蛋，炒作资金频频盯上农产品，正是从农产品市场体系的不健全和不规范中找到了机会和空间。大多数农民还是沿用分散经营，自产自销的生产方式，无法与占据了资金渠道优势的经销商博弈，而单一的交易方式，使得市场价格体系陷入混乱，无法释放准确的供需信号，再加上农产品市场还缺乏专业化和社会化服务体系支撑，这些都给投机炒作营造了环境。让农产品从过山车上走下来，除了动用行政手段，让市场真正成为一个成熟的市场，也是一个紧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