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释疑：根除“毒鸡蛋” “法外”还需监管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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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波及欧洲多国的“毒鸡蛋”事件持续发酵。8月11日，欧盟委员会发言人丹尼尔·罗萨里奥宣布，目前已有16个欧洲国家和中国香港进口了“毒鸡蛋”。

8月3日，荷兰食品安全部门公布了此前对180家疑似受污染的农场鸡蛋的调查结果，显示：其中147家农场的鸡蛋含对人体有害的杀虫剂氟虫腈成分。调查人员发现，“毒鸡蛋”矛头直指荷兰一家名为“鸡之友”的为农场提供杀虫服务的专业企业。荷兰作为欧洲最大的鸡蛋生产和出口国，至少1000万枚“毒鸡蛋”的流出引起了欧洲多国民众的恐慌情绪。

国家质检总局7日表示：目前包括荷兰在内的欧盟各成员国的新鲜禽蛋和禽蛋产品均尚未获得检验检疫准入资格，中国境内消费者不必担忧。

疑问：

“氟虫腈”究竟是什么?对人体的危害程度如何?我国农药、杀虫剂的限量与检测标准有何要求?欧洲“毒鸡蛋”事件对我国食品监管、消费者安全方面有何启示?

解答：

“氟虫腈是一种防腐的杀虫剂，主要用来对鸡舍环境进行清理和消毒”，中国农业大学食品科学与营养工程学院副教授朱毅告诉《中国科学报》记者，现有的动物实验表明，氟虫腈可杀灭跳蚤、螨和虱等害虫。对人体的神经系统、甲状腺，以及肝、肾功能都会造成损伤，是种可能的致癌物质，还会影响生殖系统，“氟虫腈杀虫效果威力无穷，但对环境有着持久性的危害，包括我国在内的很多国家是被禁用的。”

氟虫腈会通过农场中的食物、草等“污染”鸡蛋。中国农业大学食品科学与营养工程学院院长罗云波教授认为，与有机磷、有机氯等农药相比，氟虫腈的毒性偏低，属于“中等毒”，“它的使用可以提高杀害鸡身上害虫的效率，但其在鸡蛋上的残留积累过量，对人有很大影响，尤其是儿童。”

就公众对“中国境内为何不像欧洲、香港地区一样，也做相关检测”的疑问，罗云波解释道：对氟虫腈而言，在大陆境内是禁用物质，而在香港地区和欧洲是有相关的限量标准。“并不是说世界上每一种农药、有毒有害的物质，都要在食品中设立一个标准，也不是每一种有毒有害的物质，在任何一样食品上市前都要进行检测，比如说氟虫腈在境内根本是被禁用的，就没有检测的必要，时间和成本都不允许。”

据了解，香港地区和欧洲的氟虫腈的残留限量标准分别是：不超过0.02%、0.92毫克/千克，而中国而制定相关标准。

一向被公众视为“食品最安全之地”的欧洲，近年来不断发生类似的食品安全事件，在朱毅看来，食品安全没有零风险，这是全世界共同面对的一个问题。“虽然欧盟标准很多很高，但‘徒法不足以自行’，在实施过程中，还是会出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现象。现在荷兰企业已有两名嫌疑人被逮捕，说明该事件上升到刑法层面了。”

同时，朱毅认为，尽管欧洲发生了此次“毒鸡蛋”风波，但欧洲在食品标准制定方面也仍有值得我们反思的地方。对比中欧相关农药残留标准的差异，朱毅说，欧盟现有的农药残留限量标准有14余万项，而我国却不足1万项，“我国食品品种多，标准少，还是有些问题的。”

她提到，国家也在努力，不断提高农产品安全质量的管理和检测水平。据了解，早在2016年11月，农业部在《关于公开征求农药最大残留限量食品安全国家标准意见的函》的附件中，补充规定了氟虫腈在牛肉、脂肪、牛肾、牛肝、家禽肉类、家禽可食用内脏、蛋类及牛奶中的要求。

此外，在今年7月27-28日召开的“第二届国家农药残留标准审评委员会第三次全体会议”上，确立了“力争到2020年，我国农药残留限量标准及其配套检测方法标准达到1万项以上”的目标。会议还审议了《食品中2甲4氯钠等65种农药243项最大残留限量》和《食品中2,4-滴和2,4-滴钠盐等69种农药382项最大残留限量》。朱毅说：“文章虽尚未公开，我认为很可能将氟虫腈在禽蛋类的限量标准补充进去了，但就目前而言，监督、抽检都不包含这一项。”

我国应从该事件中获得哪些启示呢?罗文波谈到，首先要加强所使用的农药、杀虫剂的风险管理，在使用某种杀虫剂之前，要研究清楚其毒性大小、是否会有残留以及残留程度、残留对人体有何影响等风险，“这是一个教训，使用杀虫剂的禽蛋生产企业要引起警惕。”

“值得一提的，是专业化问题”，罗文波特别说道，“该事件就是因为一个提供杀虫剂服务的专业企业出了问题，专业化服务的队伍要进行专业素质教育，提高法律法规意识、对服务对象负责。此外接受服务的一方也要对专业团队的资质、诚信等有所了解。”

对于消费者来说，为最大程度地减少健康损失，“我们在购买鸡蛋的时候，不仅要关注饲料本身，即吃了什么，同时也要关注是食物在怎样的环境中生长的”，朱毅说。罗文波建议消费者，“最好购买大品牌生产、大商场销售的鸡蛋，大品牌在生产过程中的安全控制有较完善的原则、条例和方法，而大商场通常对供货商要求较高，在销售关口为消费者把关。”